“啊。”
夏星辰小声地惊叹了一句。
这个时候,我特别希望自己有读心术可以使用,因为我非常想知道夏星辰到底在想些什么,我只觉得我的头快炸了。
因为我的头和墙体正不停地在做撞击运动。
“你在想什么啊!”
不得已,我用手护着发顶,但手背撞击顶墙的感受依然很疼。
“啊,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
最后这场闹剧在单老师的帮助下完结。
我摸了把发顶溢出来的血,半叹息地翻了个白眼。
单老师在讲台上乐呵呵地看着我一锅乱粥的狼狈样,夏星辰站在我身边,头低得极低,差不多能埋到胸前。古凡靠坐在我的桌边,笑着戳了戳我的额头。
唯一办正事的就是叶妤人,她将手覆在我的伤口上,轻轻一抹,伤口便瞬间愈合,但是疼痛感依然存在。
“高材生啊高材生。”
也不知道单老师在夸哪个,只见他赞叹性鼓了鼓掌,然后让她们三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。
“来,男娃娃,你来试一试。”
我盯着桌面呼噜自己的发顶,单老师却点了我的名字。
“让桌子浮起来吗?”
我站起身,心里有点不着底。
我只在小说里见过异能,一直以来,都拿这个当乐子看,哪怕是到了这所学校,我也没能完全接受这个世界存在异能的事实。
主要是不相信自己。
因为我的确平庸,成绩不拔尖,能力不出色,也没有任何能让人看一眼就眼前发亮的天赋。
他们却说我是个全人。
但我却觉得自己更像是个废人。
“随便随便。”
怎么可能做得到。
当然可以做得到。
在这种关头,我的脑子里却开始进行起了没必要的思想争斗,自我否定的意志和强行让自己相信的意志在我的脑海里来回打转。
我从未表现出异于常人,我怎么可能做的到。
算了,我就当个普通人就好了,不表现,也就不需要比较。
我想放弃。
但实际上,我也想证明自己。
明明只是个单纯的试验,我却让自己陷入了沮丧和失望里,至于让桌子漂浮起来,更是一点这种意识都没有。
回过神来的时候,我的掌心里早已经全是汗水,紧攥的拳头有点发酸。
我松开拳头甩了甩,一枚硬币从我掌心里脱出。
单老师还有周围的三个女生正眼都不眨地盯着我看,让我心里发慌,一下子也就没心情去追究那枚硬币是怎么回事。
“抱歉,我不会,做不到。”
我丧气地坐了下来,笑着掩饰自己对于自己的责怪还有尴尬。
“说差了,男娃娃,你呀,是老朽见过做得最好的。”
被甩在地上的硬币浮到了单老师的面前,随后落在了讲桌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“啊?”我不解但是期待地发问。
“这枚硬币,是讲桌上的。”
单老师捏起那枚硬币正反晃了晃。
“你刚才实现了让自己颗粒化。”
“什么东西?”
“你让自己整个人散成了无数个小颗粒,然后再凝聚回来,整个过程没有出任何差错。”
“还有这枚硬币,完美地在你手里重新凝聚,而且,你没有出现混乱。”
“男娃娃,你可清楚这颗粒化啊,稍微一不留神,你可能就会少只手臂,甚至,那硬币,能嵌进你的脑浆里。”
“厉害啊。”
“啊,哦,没什么,我不知道。”
“你怎么想起来做这种大场面的?提前看过书了吗,那是大五才会学的东西,没点儿基础做不来。”
“老朽上课的时候,见过好多学生搞砸的,那时候还得时刻监督,生怕他们等会儿没办法复原,那可惨,还有不怕死的,别人做,他也做,接过两个人凝聚的时候,合在了一起。”
单老师可能有一种见识到奇才的兴奋感,话说下来就没停。
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,心里升起一种被大奖砸中的眩晕感,不由自主地想要微笑。
但也可能是凑巧吧。
没开心几分钟,我又压抑了起来,想必也是没救了。
整个上午都是单老师的课,下课后,不等古凡她们凑过来,我直接冲出了教室,一溜烟儿跑得影子都不剩。
然而,我在中区的亭子里还没呆够五分钟,老远就看到古凡她们三个走了上来。
我注意着三个人的动向,偷偷摸摸地起身准备逃开。
还没走出两步,强烈的失重感从我的背后升起,无形的大手拉着我就往后甩,下一秒,我被摔在三个人脚前。
“抱歉抱歉。”
夏星辰手足无措地看着我躺在地上哎呦,看来是她出的手,卸力的时候根本没有留一招,硬是死地往地上砸,功夫不到家的典型。
或者说,她就是想这么给我来一下。
“什么事。”
我从地上爬了起来,腹背隐隐作痛,但应该没有内伤。
“结盟吧。”
叶妤人微微上前一步和我商讨。
我挑起一边的眉头,不知道这三个人在闹哪一出。
“我们四个?”
“还是和你一个?”
我摸不着头脑地问着,古凡听后笑了起来,露出小虎牙,看起来非常阳光,她拍了拍我的肩头,像在和哥们儿打气:“我们三个都到了,肯定是我们四个啦。”
“我不明白。”
我摇了摇头,不吃这一套。
“你们什么都没说过,就像让我上套?”
“当然得说清楚。”
古凡点了点头,但却像是在应自己的话。
“没有进入折一纸大学的异能者,不会使用异能,因为他们属于被封印的状态。”
“但是由于你什么都不知道,所以也不怎么奇怪我们的所作所为。”
“实际上,新生会使用异能,是极其违反常理的。”
古凡这么说着,我想起来刚开学的开学典礼,古墨直接使用物理力把我扔了出去。
“我们都是世家的子嗣,非法接受过学前教育。”
“而我们学习的理由,就是你。”
“我?”
“和我有什么关系?”
“或许石惊宇说的有那么关联,全人实在少,所以先培养点娃娃兵。”
“但实际上,最高层派发的任务,是希望你在工作中,死在神度里。”
“而我们都是刽子手。”
古凡云淡风轻地说着让我头皮发麻的话。
那种不真切的虚晃打从我踏入学校开始,就一直没有消失。
“结盟的意思,就是,我们把你当主,让你庇护我们。”
“为什么?”
“根据数据和历史轨迹推测,除掉你,可以有效延迟第二次异能暴动战争的降临。”
“但是,经过这两天的观察下来,还有我们和家族的商讨。”
叶妤人接过古凡的话往下说。
“我们觉得,即使你是战争发动者,也没有什么大碍。”
“你会成为极其优秀的将领。”
“我们的家族,每个是独立的个体,暴动来临,极有可能受到利益侵害。”
“我们不寻求对错,只希望得到庇护,实现利益最大化。”
一阵风吹过,让我眯起了眼睛,三位少女的神态别样的严谨认真,让我不敢轻易发问。
我浑浑噩噩地过了十八年,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刻的对话。
“结盟吧,你是主,我们是仆。”
叶妤人单膝跪了下来,这一举动引起周围的人的注意。
“诶,别跪。”
我想把她拉起来,但身子分毫动不得。
“答应吗?”
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悉悉索索的闲言碎语让我心里开始发燥,想骂人。
“行吧行吧,随便你。”我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下来。
下一刻,我的脑子里像是被针刺了一样痛了一阵。
“古家特有的契约。”
三位少女的瞳孔里印出了一个闪着淡红色光芒的‘Z’,随后隐在了眼睛里。
“话说众目睽睽之下,你们不怕被其他人传出去吗?他们都在看这里。”
“那就要看你的了。”
古凡冲我眨了眨眼睛,俏皮可爱,一副期待表演的模样。
“靠我什么?”
“你现在想做什么?”
“想删除他们的记忆。”
世界静止了下来,灰白色的天空里漂浮着松散的胶卷片,是周围的人的记忆。
我用浮在空中的剪子把那些该删减的部分全部都剪了去,没有任何遗漏。
世界恢复如初。
可以杀人吗?我的脑子里突然产生了这种想法。
从这次事件过去之后,一路平常稀疏,上课下课,就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一样。
三个星期后,我们迎来了第一个工作。
“三个星期的课程结束,你们应该也学习到了应有的基础。”
小洋楼里,和初次会谈时的场景一模一样,石惊宇在我们面前交代着工作。
石惊宇根本不知道结盟这一说,他说着客套话,而古墨和叶妤人的伪装也是恰到好处,双面间谍的好苗子。
但夏星辰一如既往地胆小天真,实在不知道她是来干嘛的。
“你们的一项工作,是帮助这个人完成神度。”
“工作时间,两天。”
“工作所采取的手段不限。”
资料卡被派发到了我们的手上,上面写着姓名,年月日,住址,还有一寸照片。
最下面一段备注。
‘我不想活了。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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